自由女神像
也许很少有人知道,匈牙利也有一座自由女神像。
自由女神像挺立于布达佩斯盖尔雷特山巅,是布城的标志性建筑。如果天气晴好,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迎风挺立、昂首仰望的自由女神像。只见女神高举象征和平与胜利的棕榈叶,头发和衣裙微微后摆,飘然欲动,栩栩如生。
女神像原为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末苏联红军解放布达佩斯而建。1945年,德国党卫军据守着布达佩斯最后一个堡垒—盖尔雷特城堡作最后的负偶顽抗,苏联红军从山下发起几轮猛烈的攻击,几千苏军将士战死疆场,最终攻克了堡垒,解放了布达佩斯。为了纪念苏军烈士,1947年,匈牙利著名的雕塑家基什法尔鲁迪·日格蒙德塑了这组雕像。这位雕塑家出生于1884年,成名于1910年,1945年以前长期居住在英国。他雕塑的英国作家肖伯纳像,被肖伯纳本人认为是最成功的。
自由女神像原来叫“解放纪念碑”,建成后在1956年和1992年曾两度险遭拆毁,反映出匈牙利人对苏联的积怨和敌视。1848-1849年的匈牙利自由革命,遭沙俄军队镇压,革命诗人裴多菲战死沙场;二战后苏军对匈牙利的占领和苏联对匈牙利的指手划脚令匈牙利人倍感耻辱;出兵镇压56年事件更使匈牙利人对苏联充满了仇恨。
原来的自由女神像,在女神前面的平台上还有一尊苏联红军战士举着旗帜的巨型雕像,前面写着“为了纪念因解放匈牙利而牺牲的苏军将士们”,基座背后镌刻着数千阵亡将士的名字。制度变化后,匈牙利兴起了一股彻底清除苏联影响的浪潮,全国凡是与苏联有关的所有痕迹,包括建筑物、纪念碑、列宁的雕像等等全部彻底予以拆除,连街名都进行了更改,如原来的“列宁弯路”、“莫斯科广场”都改成了别的名字。自由女神像自然也未能幸免。然后自由女神像几十年来已经成了布达佩斯的标志性建筑,其本身的艺术价值自不待言,将这样一尊精美的雕塑拆除实在可惜。几经商议,最后决定保留女神像,名称改为“自由女神像”,周围与苏军有关的一切纪念物全部拆除,搬走了高举旗帜的红军战士,刮掉了座基背后的阵亡将士名字,前面的文字也改成了“为了纪念所有为匈牙利的自由、民主和独立而牺牲的人们”。
我们应该以一种理解的心情去看待匈牙利在制度变化后设法清除苏联影响的举动,毕竟几十年来,苏联带给匈牙利的大多是痛苦和耻辱的记忆。然而难得的是,匈牙利并没有象其它东欧国家那样,彻底捣毁这些东西。在离布达佩斯30公里的地方,当时的匈牙利政府专门修建了一个公园,将所有与苏联和社会主义有关的建筑物、雕塑等集中摆放到这里,供游人参观。我们把这个公园称之为“社会主义公园”,自由女神像下面的苏联红军战士雕像就摆放在那里。由此也可以看出,匈牙利民族是一个温和而不是一个偏激的民族。
自由女神像背后是一座石砌城堡。这是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在镇压了1848年爆发的匈牙利自由革命后,为防止匈牙利人民再次起来造反而建的,于1850-1854年建成。城堡长220米,宽45-60米,墙高12-16米。但建成后直到奥匈帝国解体,也没有发挥过它的作用。真正发挥军事作用的就是二战末,德军在这里进行了最后挣扎。据说彭德怀元帅访问匈牙利并参观这座城堡的时候,对当时苏德两军作战的情形非常感兴趣,并根据这里的地形和自己丰富的作战经验摆了个阵,结果与当时的实际战争情形几乎完全一致,令匈方大为惊叹。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盖尔雷特山因自由女神像,在我们中国人口中习惯被称为“自由山”。我们使馆的宿舍就在自由山的半山腰。每天吃完晚饭后拾级而上,到山上散步,或在自由女神像下驻足观望,或漫步在山中的林荫小道,成了我们每天的必修课。自由山是布达佩斯的制高点,迷人的布达佩斯尽收眼底。尤其是到夜晚,华灯初上,布达佩斯似乎真成了多瑙河上一颗耀眼的明珠。
在自由山脚,有一组雕塑特别令人注目。这是一组铜制雕塑,匈牙利开国国王伊斯特万和王后吉赛拉隔着多瑙河双手相迎,他们的脚下是布达佩斯的立体地图,象一个圆形沙盘,直径约两米,布达佩斯的主要建筑尽在其中。有趣的是,国王位据的布达一侧,建筑物都是立着的;而王后所在佩斯一侧,建筑物都向外卧到,象臣民跪伏在君主脚下。约1.2米高的石制基座,中间裂开一道缝隙,象征着多瑙河。
再往下走,正对着伊丽莎白桥桥头,有一尊右手高举十字架的青铜塑像,这就是充满传奇色彩的盖尔雷特主教的塑像。盖尔雷特原是意大利威尼斯的富家子弟,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为传教来到了匈牙利,受到匈牙利开国国王伊斯特万的欢迎,特请他担任自己儿子伊姆雷的教父和宫庭教师,匈牙利人称他为“盖尔雷特”。盖尔雷特善于传教,他使伊姆雷成为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由于伊斯特万国王是强制推行基督教的,在他死后的1046年,爆发了大规模的异教徒叛乱,他们杀死了几乎所有的神父,盖尔雷特也未能幸免。据说当时异教徒们将盖尔雷特装到一个木桶里,然后从山上将他滚到多瑙河中淹死。后来为了纪念盖尔雷特神父,他遇害的这座山就被称为盖尔雷特山。盖尔雷特主教塑像建于1904年,右手高举十字架,左手怀抱《圣经》,俯视着自己殉难的多瑙河,似乎在向世人宣示,最后的胜利属于他,属于基督。一个异教徒跪在他的脚下,向上仰视,给人以高山仰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