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7日星期五

重发《俄国革命史》句读(一)/王澄

我一直想找到一本书,它能够精密地,深刻地,超出一般人智慧地阐述群众起来闹革命的道理和规律,我最后终于发现了它,就是托洛茨基的《俄国革命史》。 
    
     (博
    为什么要读好这本书,有些事需要交代:
    
    *一. 托洛茨基是俄国1917年革命的两位重要领导人之一,另一位是列宁。革命领导人自己写历史传记是很少有的。这本书比较真实。
    
    *二. 托洛茨基写这本书是在自己被斯大林驱逐出苏联后在海外流亡的年代写的,写作时间非常充裕。
    
    *三. 一般情况下,革命胜利者要写历史,就要顾及今后执政的困难。所以,革命胜利者写历史,无论是领导口述还是御用文人挥墨,都是为了政权的将来写的,不是为了历史而写历史,比如中共写的历史,为了今天和将来执政的需要,想怎样瞎编就怎么瞎编。而托洛茨基已经被赶出苏共领导集团,并且有被斯大林暗杀的危险,所以,对于托洛茨基来说,身上只剩下良知,我读了他的书,我能感受到他是为了揭示历史的真相而写历史,内容可靠。
    
    *四. 中译本是1941年由王凡西和郑超麟完成的,中译本基本没有受到中国共产党的污染。(王凡西和郑超麟两人后来被中共打成托派。)我也用英文版比照着读。
    
    *五. 我和我的小组为了读好这本书,作了充分的准备。我自己通读了中文《列宁全集》,我们小组在一年内看了六部有关俄国1917年革命的影片:
    
    *1. October (Ten days that shook the world). A film by Sergei Eisenstein
    
    *2. The last Russian revolution. Video knowledge learning library
    
    *3. Russian revolution in color. Shanachie Entertainment Corp 2007
    
    *4. Trotsky. Rise and fall of a revolutionary. A film by Daniel Ast and Jurgen Ast
    
    *5. Leon Trosky’s exiled years in Istanbul. Pathfinder Home Entertainment
    
    *6. Biography: Vladimir Lenin. Voice of revolution. 
    
    *六. 俄国1917年革命是中国大陆人非常熟悉的历史知识,我们从中国大陆人非常熟悉的地方开始宣传,会很快得到共鸣。
    
    *七. 我一向认为,这次(反共)的中国革命理论体系(以及历次各种革命的理论体系)绝没有现成的东西,必须要自己创造。
    
    *八. 要创造自己的(反共)中国革命理论体系,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走柏拉图走过的路。分成前后期两个部分,前期部分是在先贤们那里寻找格言,道理,精辟的思想(火花),后部分是自己写理论,先贤的名字就提得少了。(柏拉图的前期工作,比如《申辩论》等,描述的是他的老师苏格拉底的思想;柏拉图的后期工作,比如《理想国》,是柏拉图自己的思想。)
    
    *九. 所有这些工作都必须要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要有创造性。 
    
    
    我们理论研发小组今天发表的《俄国革命史》句读,就是在作撰写(反共)中国革命理论的前期准备工作。这本书的句读大约要两到三个月完成。 
    
    
    《俄国革命史》句读
    
    《俄国革命史》 序言 (【】内是托洛茨基的原文)
    
    【1917 年的头两个月中,俄国还是一个罗曼诺夫朝的君主国。八个月后,布尔什维克派已经执掌了政权。在那年岁首,他们还不很为任何人所知晓,而他们的领袖,则当他们踏上政权之时,也还被控着叛国罪呢。你在历史上再找不到其他这样激剧的一个转变了——尤其你假使记得,这是拥有一亿五千万人口的一个国家的转变。所以 1917 年间所发生的事件,不管你对它们怀着怎样感想,而它们之值得研究是显然的。】 
    
    小组议论:俄国1917年革命是八个月完成的,这次利比亚革命也是八个月就完成了。革命就像妇女生小孩,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次(反共)中国革命一旦全面展开,也会在短期内结束,因为“人心所向”。十三亿人心都朝着一个方向使劲,这个过程不会拖延很长时间。 
    
    
    【革命的历史,和其他所有历史一样,首先应该说明发生了什么事,与它们是怎样发生的,不过这还不够。说明的本身,就该弄清楚为什么历史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地发生。事件既不能看成为一连串冒险故事,也不能视作贯穿在某一条先天道德的绳索上的。它们一定得服从其自己的规律,发现这些规律即是著者的任务。】 
    
    小组议论:我们这个小组自2010年2月开始理论研发工作,我们这个小组的目的就是要发现和阐述这次(反共)中国革命的规律,能够事先指出方向和提出办法,促进这次(反共)中国革命朝着健康的进步的方向发展。 
    
    
    【一种革命之最确实现象,就是群众的直接干涉历史事件。在平时,国家---不问它是君主的或民主的---总超出于人民之上,而历史则由这一行业的专门家:君王,大臣,官僚,议员,新闻记者所造成。但在这些紧急关头,即当群众再不能忍受旧制度之时,他们就打破那排斥他们于政治舞台之外的一些藩篱,扫清他们传统的代表,以他们自己的干预来替一种新制度创造最初的基地了。究竟这是好是坏,我们且让道德家去判断。我们自己则将历史发展的客观过程所呈现出来的事实,如其实地来加以处理。在我们看来,革命的历史,首先乃是群众强行踏进自己命运之主宰圈的一种历史。】 
    
    小组议论:托洛茨基说,“革命的历史,首先乃是群众强行踏进自己命运之主宰圈的一种历史。”说得好,这次(反共)中国革命的历史就是底层人民群众再也不能忍受中共的统治而自发地反抗,最终抛弃中共的历史。中国的知识分子又一次落在人民群众的后面。 
    
    
    当讨论到中共政权会“软着陆”(前苏联模式)还是“硬着陆”(利比亚模式)时,我们小组说,低素质的民族发动的革命成本高,高素质的民族发动的革命成本低。 
    
    
    【在一个被革命所笼罩的社会里,各个阶级在冲突着。不过在革命的开始与终结之间,发生于社会经济基础及诸阶级的社会本体中的许多变化,很显然是极不足以解释革命本身的过程的;革命能在短期间推翻年长月久的制度,创造新的,且再把它们推倒。革命事件的动力,直接决定于阶级心理上的急剧紧张与狂热的变化,而各个阶级则在革命之前就已经形成了的。 】
    
    小组议论:“十月怀胎”就是各个阶层的分化和思想成熟,“一朝分娩”就是底层人民群众“心理上的急剧紧张与狂热的变化”。一旦决定要“生孩子”了,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 
    
    
    【问题的症结就在于:社会并不依需要而改变它的制度,好像机器匠之更换他的工具一样。相反地,社会确实把那些附属在它身上的制度,看成为一成不变之物。在数十年中,反对派的批评只能起安全活塞的作用:宣泄群众的不满之气,这批评倒是社会结构得以稳定的一个条件。例如社会民主党人的批评,在原则上就是获得了这种意义的。为要从不满者的身上解脱保守主义的桎梏,并使群众暴动起来,那就需要有与个人或政党的意志无关的、完全非常的一些条件。】
    
    小组议论:有些人期待中共自己会变得更民主,关心中共内部的矛盾;国内的批评力量也仅仅限于反贪官不反皇帝;我们认为这些人(实际上)起到了帮助中共稳定的安全活塞作用。我们绝不认同。 
    
    
    【因此,革命时期群众见解与情绪之急剧改变并非由人心的易变性与活动性中发生,恰好相反,乃是从它深刻的保守性中发生的。思想与关系,老是慢慢地拖在新的客观环境之后,一直到那环境以灾难的形式溃塌在人们头上,这情形,在革命时期,就产生了思想与感情的飞跃运动。这在那些具有警察心理的人看来,仿佛只是“煽动家”活动的结果。】 
    
    小组议论:这次(反共)中国革命也不是几个“煽动家”能够发动得了的。革命的全面开展将发生在连底层人民群众的“最保守思想”也被完全破灭之时,才会产生“思想与感情的飞跃”。 
    
    
    【群众之投入革命事业,并不怀有社会改造的预定计划,而是抱着一种他们再不能忍受旧制度的尖锐感觉。只有阶级的领导层才能有一个政治纲领,而即使这个纲领,也还得经过事件的证验,与群众的接纳。所以革命的基本政治过程,就在于一个阶级逐渐地了解那从社会危机中发生出来的各个问题,在于用一种连续接近的方法来积极地确定群众动向。】
    
    小组议论:“群众之投入革命事业,并不怀有社会改造的预定计划”,“不能忍受旧制度的尖锐感觉”而触发革命。革命党要“用一种连续接近的方法来积极地确定群众动向”,这一条就已经否定了某些人想要事先寻找一个完整思想体系的可能性。 
    
    
    【革命过程的各个阶段,由各政党的交替来证明,只叫运动的开展还没有遇到过客观障碍,则比较激烈的政党常能代替那些比较不激烈的,这表示出群众继长增高地以压力把革命推向左边去。但当革命的趋势遇到了障碍,那就开始反动了,革命阶级的各阶层的失望,对革命的淡漠心的增长,且因此加强了反革命势力的地位。这情形,至少是过去历次革命的一般轮廓。】
    
    小组议论:革命的过程有高潮和低潮。这次(反共)中国革命的过程也不能避免。在革命处于低潮的时候,革命党人的执着和坚持起到了关键作用。 
    
    
    【只有根据着对于群众本身中所发生的政治过程的研究,我们才能理解政党与领袖的作用,我们对于领袖的作用是比谁都更不愿加以忽视的。领袖们在革命过程中,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但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没有一个领导组织,那末群众的力量将和不导入活塞箱去的蒸汽一样地消散。然而把事变向前推进的却毕竟不是活塞或箱子而是蒸汽。】
    
    小组议论:革命党是“活塞或箱子”,而底层人民群众的自发性革命运动是“蒸汽”。一个没有“蒸汽”的“活塞或箱子”完全是一种摆设。 
    
    
    【要研究革命时期群众意识的变迁,显然有些困难。被压迫的各阶级在工厂中,在军营中,在乡村中,在城市的街道上,创造历史。而且他们又比谁都不惯于把事变记述下来。在社会热情极度紧张时期,很少给人留下思索与反省的余地。所有的缪塞神---便是那司新闻术的平民化的缪塞,虽然她生有强健的腿股---在革命时期也都有点步履维艰了。可是尽管如此,历史家的处境还决不是无望的。】 
    
    小组议论:“在社会热情极度紧张时期,很少给人留下思索与反省的余地。”革命党对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要有预案,这是革命党不可推卸的任务。 
    
    
    【记录是不完全的,分散的,不成系统的。但在事件本身的鉴照之下,这些片段却常能让人们推测出那个潜伏过程的方向与节奏来。不问好或坏,而一个革命党的策略,却总是以群众意识变迁的估计作根据的。布尔什维克派的历史进程,表示出这样的一种估计,至少它粗疏的形态,是能够得到的。如果一位革命领袖能在斗争的漩涡中得到此种估计,那末为什么历史家不能在事后得到它呢?】 
    
    小组议论:“一个革命党的策略,却总是以群众意识变迁的估计作根据的。”事先准备的预案总是会变的。 
    
    
    【不过群众意识中发生的过程,并非不相联贯与独立的。不顾唯心论者与折衷主义者怎样生气,而意识总还是被环境所决定。无论二月革命或代之而兴的十月革命,它们的前提条件,我们都只能在形成了俄罗斯,形成了它的经济,它的阶级,与它的国家的那些历史环境中,以及在其他国家所加于它的行为中去寻找。】 
    
    小组议论:一个大革命的形成,其中因素很多,非常复杂。有阶层的形成,经济现状,历史原因,以及国际影响,等。
    
    【略】 
    
    
    【这本著作绝不愿以个人回忆作依据。著者虽然是此等事件的一个参加人,但并不因此就使他不受一个义务所束缚,即把事件的叙述以严格证实了的文件为根据。凡遇事变行程需要说及著者之时,那他以第三人称来称述自己的,这不是一种简单的文学形式,因为在自传或回忆录中不可避免的主格语调,在历史著作是不允许的。】 
    
    
    【不过著者曾参加于此等斗争这一个事实,自然使他不仅较易了解各种行动者的力量---个别的集体的---的心理,而且还更易了解各事件内在的联系。这种便宜,只当他遵守着一个条件时,才能发生积极作用,即:无论对于琐碎的细节或重要事件,无论对于事实或动机与情绪,他都能不依赖他自己回忆的证明。对于这个条件,著者相信在他的本分中是遵守了的。】 
    
    
    【还有一个问题应该提到,就是关于著者的政治立场问题,他现在站在历史家地位,与他过去站在这些事件的参加者地位时,保持着同样观点。读者自然没有同意著者政治观点的义务,但在著者方面,却也没有理由隐藏此种观点。不过读者当然有权要求一本历史著作不应该是一种政治立场的辩护,而应是革命实际过程之一幅内部结构完善的图画。只当事件依它们完全自然的必然性,开展在字里行间之时,一本历史著作才算充分完成了它的使命。】
    
     
    
    【认真的与批判的读者,不会要求一种阴险恶毒的大公无私——他只能奉献读者一杯调和的酒,杯底里却沉淀着一种精调过的反动仇恨的毒药;他所要求的是一种科学的良心,这良心为了坦白的与不掩饰的同情与反感,要忠实地研究事实,要确定它们之间的真实关系,要揭发他们运动的因果规律,籍以寻找支持。这是唯一可能的历史客观主义,而且这是很够的了,因为它不是为历史家的善意所证明(历史家的善意只有他自己保证),而是为被他发现的历史过程的本身的自然法则来证明的。 】 
    
    
    【本书的来源是无数的定期刊物、报纸与杂志、回忆录、报告、与其他的材料,这些材料一部分是原稿,但较大部分是由莫斯科列宁格勒革命历史学院出版的。我们认为在书中个别地说明某处引自某种刊物,是多余的,因这只能叫读者弄得厌烦。在我们所利用的书籍中,有几种是具有集体性历史著作的性质的,其中我们又特别利用了那两册《十月革命史论》(莫斯科——列宁格勒,1927 年版)。 该书系由各个不同的作家所写,它各部分的价值并不相等,但它们总包含着许多事实材料。】
    
    小组议论:这几段话证明了这本书的可读性高。 
    
    里昂·托洛茨基 
    
    1930 年 11 月 14 日 王子岛 
    
    
    (民主党全委会美国委员会。2012年1月7日参加讨论的有,全委会主席王军涛,美国委员会主席宋书元,还有孙淑子,梁金妮,孙钰,李桂榕,李莲,邱耿敏,张成亮,孙德林,石恩晓,张玉红,沈韵贤,陶红波,徐国鑫,解荣久,陈涵涛,王澄。) [博讯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

https://webcache.googleusercontent.com/search?q=cache:J6kNX3f9QBIJ:https://www.boxun.com/news/gb/pubvp/2012/01/201201091347.shtml+&cd=1&hl=zh-TW&ct=clnk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