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粵軍——那是個英雄輩出的年代

Engels Yip
最近看民國粵軍資料,經常讀到某些歷史片斷，深為那代人的風采所折服。那是個英雄輩出的年代，大時代把人的性格脾氣、潛力智力都逼得淋漓盡致地發揮到顛峰狀態。他們或流氓或賭徒，或兇殘或勇猛，或赤誠或天真，或狼狽或得意，偶爾不經意流露出的真性真情真讓人恨不能同其活在同一個時代中。


1、張發奎：每到衝鋒時便大喊"叼你老母"
張發奎驍勇野蠻,沙場百戰，任底階軍官作戰時每到衝鋒時便大喊"叼你老母"助威。張統率的部隊也跟染此習，衝鋒作戰喜粗言穢語相伴。
北伐時，奉軍與"鐵軍"大戰中原，"鐵軍"多嶺南子弟，無論官兵，作戰時粵語齊聲高呼"叼你老母"，然後發起前仆後繼，有進無退的衝鋒，每戰只打三四槍就開始衝鋒，投入肉搏，整排整連地沖，一往無前，後隊踏屍而過。此勢奉軍東北虎也前所未見，無不氣餒。
奉軍多炮，但每次炮聲一響，四軍子弟馬上大喊著粗口衝鋒，迎炮煙起處疾奔，奪炮方止。如此幾次，奉軍雖多炮，但竟不敢再用，步兵則聞粗口而潰。
成千上萬南粵子弟狂呼著"叼你老母"，發起集團衝鋒，所向披靡，破敵奪炮，其狀，思之甚偉。
2、余漢謀：喝酒必醉，酒醉必哭。
1935年冬陳濟棠反蔣，琢磨餘漢謀不會同意。於是將在江西和紅軍打仗余漢謀召回廣州，二話不說直接軟禁。余在江西的兄弟不明就裏，派人潛回廣州查探，得到實情之後大為憤怒，於是謊報軍情：宣稱紅軍西犯，第１軍已經已退到信豐、安遠云云。陳濟棠沒辦法，見前線緊張釋回餘漢謀。
余返回軍部和袍澤喝酒壓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邊喝邊哭，之後醉了兩天，也哭了足足兩天。（是不是裝的就不知道了）此事在粵軍中流傳甚廣，後來余漢謀投向老蔣，也沒人覺得余漢謀沒義氣。
抗戰爆發後，余漢謀抗日口號喊得又響又高，日軍幾次在臺灣整軍出兵華南卻沒下文動靜，余便大意起來，把5萬餘軍隊抽調上北上，給老弟薛岳指揮參加武漢會戰。38年10月，7萬日軍大亞灣登陸，廣州匆忙失守，損失慘重。余漢謀退守韶關，因失敗而備受各方責難。被譏為吳鐵失城，曾養離譜，余漢無謀。
余漢謀壓力很大，相聚袍澤喝酒解愁，此君喝酒必醉，酒醉必哭。醉醺醺地哭著，摟著莫雄肩膀喃喃地說："莫大哥，你點解唔陪我、、、、、、飲番杯?
3、陳濟棠：叫雞都無癮。
陳濟棠搞經濟賺錢是把好手，打仗就難看了。拿得出手的就是他早年狂追擊廣西小軍閥沈鴻英殘部時的"七戰七捷"。
北伐的時候，陳濟棠負責警備後方。27年８月葉、賀的八一起義軍敗退潮汕，李濟琛急命陳領隊阻擊，結果陳濟棠在湯坑打到死傷3000人還沒能"剿滅"這股判軍。最後葉、賀被薛岳新成立的新2師打垮。薛打垮洪軍後進佔汕頭，很看不起陳濟棠，陳的部隊想進汕頭買點軍需豬肉蔬菜什麼的改善伙食，都必需向薛軍登記，連陳師長本人進城喝花酒叫雞也不例外。
陳濟棠大怒言：薛伯陵欺人太甚，叫（禁詞）雞都無癮。言罷轉身爆走，成為粵垣流傳的一個笑話。
4、陳策：你去沖，我響度等你。
1921年，莫雄奉命從桂林率人押運物資下梧州。粵海軍司令陳策那時任桂林航政局長,因事下梧州，便乘了莫的船。廣西匪患甚烈，船行至昭平縣，忽遇匪徒襲擊，莫雄馬上命令船隻靠岸迎擊匪徒。當船剛一靠岸，陳策連忙縱身跳到一岩石後，面如土色地對我說："莫大哥，你去沖，我響度等你!"令人哭笑不得。
其實陳策也叫"阿跛"，22年打陳炯明，左腿負傷，齊膝截斷。粵軍老兄弟們都叫陳銘樞是"大跛"，陳策是"細跛" 。
5、許崇智：被標松柴
蔣介石利用廖仲愷被刺案奪結拜大佬許崇智軍權，並假冒許手令繳了許親信四軍3師和11師的械，收到繳械遣散的命令後，時任11師師長的莫大哥痛哭流涕。隻身逃往澳門，之後輾轉上海見到老長官許崇智，兩人一對情況，大呼上了老蔣的當，痛駡蔣光頭呢只契弟應該拎去打靶（槍斃）。
但許又吩咐莫雄說："你還是跟介石幹吧，他現在照樣稱我總司令，鞠躬敬禮，筆直立正，對我還很尊重嘛!"並以"部下集獻"的名義，給許送上20萬元，還答應以後直接從軍費開支每月撥給許1萬元。許被自己契細佬標左松柴（矇騙）後，居然悻然認命。避嫌遠走也好，以權換命也罷，並無表現出一個軍頭的火氣，看來他對自己的結拜小弟，還真是如兄長般寬厚溫和。
6、蔡廷鍇：橫掂系"阿跛"的本錢。
蔡廷鍇、李濟深、蔣光鼐等人在福建成立"人民政（禁詞？）府"。舉事之前，莫雄聞風聲很興奮，誰搞老蔣他都高興的，興興頭頭跑到福建找蔡廷鍇說："高佬蔡(蔡身高近1.84米，與他相熟的人都稱他為"高佬蔡")，聽講說你哋準備插旗反蔣抗日，我有上中下三策、、、、、、
蔡聽了莫大哥的"妙計"後，不以為然，淡然地說："搞這麼多策做乜？夷間系"阿跛"摣旗話事，橫掂本錢是佢的，由得佢搞，輸曬罷就。"("阿跛"是陳銘樞綽號，陳在香港治病住院遇上火災，情急跳樓，跌跛了腳。)看上去，蔡廷鍇對反蔣沒啥信心及熱情，不過出於兄弟間的忠心義氣，幫"阿跛"一把。
7、薛岳：下巴尖削，哨牙口長
莫大哥到福建找高佬蔡獻計不成，再跑到南昌找薛岳老弟慫恿竄輟參與起事。薛很滑頭道："好吖，等佢哋先鬱手，我就響應。要我先舉旗，緊唔濟（不幹）。"
莫大哥於是對薛岳印象不好起來，在其回憶錄中說：薛岳其人，下巴尖削，哨牙口長......在我的印象中，他原是頗具革命志氣的。
看薛岳的照片，覺得薛岳下巴尖削，口長哨牙麼？